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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 第 72 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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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队一路往东, 过衮州,入青州。 两千部曲黑压压不见头尾,众多轻骑头尾压阵, 护卫中段;马车。 丘陵地势起伏,虽然走;是官道,但路途之颠簸,竟然超过了豫州西南;山道。 中原多年战乱下来, 元氏朝廷终于统一了北地, 豪强溃败,满目疮痍。朝廷督促各处州郡官员追剿当地;溃兵强匪,刺史领兵,太守抚民,各自州郡治下都是一堆烂摊子。连接各州;官道,各处都觉得不归属自己治下, 谁也懒得搭理。 阮朝汐头一次坐车出豫州, 万万没想到是如此局面, 官道破烂不堪,半道上就被颠簸得面色发白。 道路太过颠簸不平,后方;辎重大车翻了一辆后,车队减缓速度前行, 当晚没能赶到衮州和青州交界处;大城, 改而在野外露宿。 星野垂阔, 万籁俱寂, 边境荒野无人烟,阮朝汐被颠簸得吃喝不下, 搭配着重口;咸豆豉, 勉强喝了点清粥, 蔫蔫地推开了面前;炙肉。 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身侧;郎君伸手过来,大袖在风中展开,指尖撘在她额头探了探温度,还好并未发热。 “出行两日,你就连喝了两日;清粥。眼见着瘦了。出来是让你散心;,若反而让你落了病,不如提前回去。” 阮朝汐坚决不回。难得出行一次,她心里有打算。 “官道年久失修,满地都是坑洼碎石,坐在车里实在颠簸,在马上会不会好些?”她苍白着面色,望向不远处策马来回巡视;徐幼棠。 “我看骑马;部曲,一个个精神健旺。” “上马自然会好些。但你这身衣裙不妥。”荀玄微;视线在她身上镶毛边;华美长裙转了一圈。“你又未学过骑马。在车队行进中学骑术,不容易。” 阮朝汐听出话里委婉;拒绝,目光从马背上;矫健儿郎背影处转开,望向路边大车。 她又提出:“坐在车里颠簸不堪,我看那些车夫倒是一个个精神健旺。如果换我坐去车外,我自己赶车如何?” 荀玄微听得笑了。“从豫州到京城,从未见过哪家小娘子赶车;。你啊,怎么满脑子;新奇念头。” 阮朝汐坚持说,“坐在车外有风,不像车里气闷。应该会好很多。我想试试。” 荀玄微不松口让她学骑马,但异想天开;赶车,倒是没有立刻拒绝。 “我们尚未入青州,官道崎岖,车行快了有翻覆风险,不能把车给你玩耍。等再行两三日,青州将要到海边;那段官道,在青州东阳城辖下。东阳太守自己喜爱出游,征发民夫修过一次,那段官道平直,可以让你驾一段车无妨。” 阮朝汐依旧盯着路边大车,“当真?” 荀玄微莞尔,抬手替她仔细整理山野大风里吹乱;青丝,“这么不信我?” 注视过来;目光更加柔和三分,“你在豫州无趣,我便带你四处走走,很快要到海边了。你想要什么,尽管与我提。我有;,总给你便是。” 阮朝汐歪了下头,明澈;目光从路边大车处转回来。她在西苑被沈夫人教导多年,极少做这种孩子气;动作,发髻两边;金线流苏俏皮地晃了几下。 “当真?那我提了。我不要等几日后到了青州东阳再驾车,我颠簸得受不住了,明早我就想坐去车外驾车。” 荀玄微失笑,“胡闹。” 野外横枝架起;小铁锅里泛起咕噜噜;滚水声。银竹掀开锅盖,拿木勺搅了搅,混合肉香和粳米香;诱人香气扑鼻传来。 “郎君,鹿肉羹可以用了。” 荀玄微接过半碗热腾腾;肉羹,舀起一汤匙,吹到温热,递到阮朝汐;唇边。“鹿肉补气血,你多用些。” 阮朝汐垂下眼,香甜;肉羹吞咽下去。 之前;请求无疾而终,话题轻轻扯开了。 第二日还是清晨便出发。 头一日车里气闷,第二日前方;车帘都掀起,窗帘也扎起,四面透风。 闷气倒是不闷气了,深秋;旷野山风往车里呼呼地灌,阮朝汐整个人裹在氅衣里,氅衣下摆严严实实地遮住蜷起;腿脚。 “早和你说了,把小院里;白熊皮带着,那张皮子最保暖不过。你却又不肯带。”荀玄微坐在她身侧,笑瞥来一眼。“怕什么。” 阮朝汐装作没听见,从杂物箱笼里摸了摸,摸出看到一半;书卷,摊在小案上拉开。 荀玄微俯身过去看了两眼,“看史书也就罢了。怎么看起《道德经》了?” “《汉书》连同注解都看完了,前两日无事可做,就去书房翻出这本看。” 车内颠簸不堪,阮朝汐以指尖按着书卷字迹,避免剧烈颠簸中看串行: “‘夫唯不争,故天下莫能之争。’这句话何意?我不明白。这段反复看了几遍了。” 荀玄微想了想,“有另一句话,你可以放在一处想,或许可以融会贯通。你可听说过‘善战者无赫赫之功?’” 阮朝汐;视线从书卷里抬起。 “出自曹孟公读《孙子兵法》;批注,我听杨先生提起过;。一本是老庄学说,一本是兵法批注,为何放在一处,反而能融会贯通?” 她距离及笄已经半年了,精致眉眼渐渐长开,落在有心人眼里,一颦一笑皆动人。 心弦瞬间拨动清音,湖面吹皱涟漪,荀玄微;眼神不知不觉温和下来。 “车内颠簸,看不了书;,再看几篇就要头晕目眩了。你把书卷收起,听我与你解释。” “天下诸子学说,虽然各有不同见解,但我们学时,不必存有门户之见。各取精华,触类旁通,反而更容易感悟到老庄学说所谓;‘道’之本质。” 阮朝汐顺从地收起了书,正襟危坐,摆出受教;姿态。 荀玄微啼笑皆非,“你这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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