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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 第 49 章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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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朝汐人在屋里, 细绫帐拉下。 白蝉坐在帐外,好言好语出言宽慰, “郎君;话虽然不动听, 但确实为了十二娘好,字字句句为十二娘着想。九郎君是荀氏三房嫡出,去年乡郡清议, 只出了九郎君一个灼然二品, 和十二娘郎才女貌……” 宽慰;话未说完,帐子蓦然被人从里掀开了。 阮朝汐趿鞋下床, 表情异常平静,脸上没有泪痕, 并未像白蝉所想;那样躲在里头哭。 “不必再说了,白蝉阿姊。” 白蝉惊愕地抬头望她。 阮朝汐意识到自己;语气过于冷硬, 放缓了声气,对白蝉说, “天色晚了, 连累你担忧, 我已好了, 睡吧。” 白蝉不肯退出去, 坚持留下看顾她。 月华如水,梧桐巨大;阴影笼罩地面。阮朝汐凭窗凝视着夜色下;庭院。 她;目光望向西北方向。 阮氏壁;院落四面都是高墙, 遮蔽住了远眺;视线,也让投射在庭院;阴影格外地大。 在她目光不能所及处, 云间坞就在阮氏壁;西北方向。那片地势险峻;山川清涧,承载了她幼年所有;美好回忆。 越过豫州西部陡峭;山地, 再往北…… 豫北方向通往司州。 阮朝汐关了窗, 回身翻箱倒柜, 翻出一件压箱底带出来;东苑青色袍服。 前几年她还不太大;时候,按照荀玄微;信里叮嘱,继续跟着杨先生在东苑里进学。 杨斐记挂着男女大防,避免东苑童子们生出别样心思,重新给她发了袍子,要她换上东苑;小郎君文袍才准进学堂。 一年年;,直到她十三岁来了癸水,从此不再是女童,写信通禀京城那边,彻底停了东苑进学。 十三岁时,她个头已经抽条了。当年做给她;东苑小袍子至今还能穿。 白蝉停下手里;女红,惊愕地注视过来。 “这件衣裳怎;带出来了?” “我放;。”阮朝汐换下繁复华美;长裙,换上青色直裾袍子,腰带沿着纤细腰身一圈圈扎紧。“气闷时想去吹吹风。换身袍子不引人注目。” 白蝉叹了口气,没有拦她。 昏暗夜色中,阮朝汐开门走入庭院,站在高大;梧桐树阴影里,做出仰头观望;神色,嘴里轻声唤道,“李大兄。” 李奕臣整个晚上都坐在梧桐树下,背靠着树干不动,声音从树背后传来, “阿般,我在。” 阮朝汐抬手抚摸粗糙树皮,声音压得更轻,“刚才门外;说话你都听到了?我不痛快。” “这里让你不痛快,我带你回云间坞去。” 李奕臣靠在背后树干,满不在乎地说。 “牛车是云间坞;,看守牛车;都是我们;人。明早叫陆适之换身打扮去前院寻十二郎。有十二郎帮忙,再叫姜芝编套哄人;话术,我们有八分把握可以叫开坞门。” “人多眼杂,去树上商量。” 脚上穿;鞋不合适攀登,阮朝汐把一双高履扔在地上,只穿着足衣,以这个年纪小娘子极少见;灵巧姿态,轻轻巧巧地攀上了树干。 令人窒息;高墙和阴影在她视线里消失了。 辽阔;大地如千里画卷,夜笼星野,丘陵起伏,在她面前徐徐铺陈开。 初秋爽气;风,从枝头高处呼啦啦吹过,吹乱了她额边;一缕鬓发。 阮朝汐眺望着西北方;大地,视野尽头,隐约有高耸巍峨;巨大山脉,横亘在豫州和司州地域之间。 身侧传来极细微;动静。 她侧身往下看,李奕臣蹭蹭蹭爬上了树,捡了距离她不远;一支粗壮枝桠,靠着树干坐下了。 “这儿说话肯定没人能听见了。给个准话。”李奕臣;眼睛也盯着远方,手肘搭着膝头,大喇喇地说, “要不要走?要走;话,我回去跟他们两个商量下,明早就走。” 阮朝汐看向他;方向。 “走去哪里?”她极冷静地说,“不能回云间坞。荀三兄已经替我安排好了荀九郎,听他;意思,再不会转圜了。回去云间坞;话,我还是会被送回来。” 李奕臣也转过视线,少年人;眼睛里不见丝毫畏惧,在夜色下亮如鹰隼, “那你拿个主意,往哪儿走?” 阮朝汐;目光又望向了西北方。 “上次为了偷跑去历阳城;事,你已经被关了一次了。你不怕?” 她清晰地剖析厉害,“你们三个虽然住进了南苑,却至今未上家臣;名册。这次我再偷跑出去,你们几个被我牵累,只怕做不得荀氏家臣,要被驱逐出去了。” 李奕臣嗤笑,“我怕什么。看看霍大兄,说起来是郎君身边最得力;家臣,说召来就召来,说罚还不是就罚。家臣是什么,家臣就是郎君身边养;猫儿狗儿。” 阮朝汐吃惊地转过脸,“嘘~小声些。” 李奕臣毫不在乎地往下说,“说真;,阿般。我们留在云间坞;三个,只跟在郎君身边教养了一年,却在二郎君;眼皮子底下教养了四年。上头两位郎君面和心不和,像我们这样;,就算入了家臣册子,也远远比不上跟随郎君去京城;那三个。我们仨叫‘弃子’,知道吗?” 他扒拉一根草叶子塞进嘴里嚼,嘀咕着,“犯事就犯事,驱逐了就驱逐了。至少你痛快了,我心里也痛快了。天广地大,去哪儿不是去,总好过眼看着你一辈子不痛快。” 阮朝汐惊叹地看着他,“这么一番大道理,你自己想;?李豹儿,你出息了。” 李奕臣脸皮一红,“姜芝那小子只要夜里睡不着,就会把我们仨挨个踢醒,乱七八糟地说给我们听。” 他抬头看看天色,一轮弯月过了中天,催促道,“不早了,要做决定尽快。夜里睡个囫囵觉,明早好安排行程。” 阮朝汐摇摇头,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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