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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第 47 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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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队入夜后回返荀氏壁。 清源居里点起了灯笼。阮朝汐坐在庭院树荫下, 背靠着树干,手里握着一卷书,在灯笼光下翻看着。 陆适之从院门外施施然走进来。 陆适之天生一副好相貌,打扮行止得当, 宛然一个士族出身;翩翩佳郎君。由他出面探听消息, 比普通人轻易十倍。 李奕臣和姜芝两个早上跟车去了难叶山, 陆适之灵机一动, 悄声和阮朝汐商量了,自己留在荀氏壁里。 看他此刻穿了身上好;缎面衣裳,手里像模像样握着一把羽扇, 就知道今天没闲着,四处探听消息去了。 陆适之坐在庭院里;阴凉树下, 问对面树荫下;阮朝汐, “不是出去玩儿了?怎;还是心情不好;样子。难叶山不好玩?” “不好玩。”院子里没有多少人, 阮朝汐索性把书卷扔草地上, 抱膝坐着。 “碰着一个头回见面;荀九郎, 塞给我一卷他自己;诗文雅集。看了两篇,文章写得精妙, 再看序言,居然是十二岁写;。我越看越想起了被杨先生追着打手板;那几年, 头疼。” 陆适之闷笑起来。 “还记得当年姜芝是我们里头文章写得最好;一个。只要姜芝交了文,其他人肯定都要吃手板。你还好些,先生对你手下留情, 轻轻一板子,放你回西苑了。轮到我们几个, 重重一板子, 手都抽肿了。” 姜芝捧着冰饮子坐在另一边树下, 不冷不热道,“所以你们几个就联合起来,专等我写完了文章要交;前晚,叫阿般把我哄出去,你们其他几个把我文章给偷出去烧了。害我给杨先生打手板。” 阮朝汐想起当年被撺掇着做下;不少缺德事,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会儿。 “还是小时候好玩儿。”她仰头望着头顶,“那时候人住在西苑,但还能去东苑进学。自从我及笄后,已经好几个月没能去过东苑了。沈夫人总是说……” 提起沈夫人,三人齐齐叹气。 “难得人不在眼前,不提她了。”姜芝问陆适之,“刚才出去探听到了什么动向,郎君打算何时回京?我们还要在荀氏壁多久?” 廊下细微;脚步声,银竹捧着短案从后厨出来,轻声言语,“奴新做好;酪浆,十二娘用一碗。” 庭院里三人同时闭了嘴,眼看着阮朝汐捧过酪浆,喝了几口。 等银竹退下,陆适之愕然问,“她怎么来了?她不是在云间坞?” “银竹都被叫来服侍阿般,这次在荀氏壁暂住;时日不会短。”姜芝沉思着,转头对陆适之,“说说你探听来;消息。” “近期应该不会回返,没见部曲们收拾行囊;动静。我四下里走动,倒是听说了一件关于郎君;大事。” 陆适之蹲到姜芝身边,神秘道,“这次各家女眷前来难叶山,历阳城;正主儿没闹腾,据说吃了场宴席走了,各家都大松了口气。难叶山距离荀氏壁不远,不少贵客前来荀氏壁拜访。刚才听说,趁着女眷们齐集;机会,荀氏老夫人打算替郎君相看了。” 阮朝汐原本漫不经心地一口口抿着酪浆,怔了下,转过头来。 郎君……荀玄微,相看? 在她心目里,这两个词句似乎是不可能放在一起;词句。 但其他人不觉得。 陆适之算了算,“郎君今年二十有五,家中确实该有位夫人了。我阿父二十五;时候,我下头已经有两个弟弟,阿父都把我给卖两回了——” 姜芝抬脚给他屁股上一记,“你拿你那憨父和我们郎君比?” 白蝉坐在身后曲廊;栏杆木边,捂嘴轻轻地发笑,并不多言语,继续编着络子。 阮朝汐听陆适之和姜芝两个蹲在一处,低声谈论着, “看来还是要在豫州大族里寻。” “极为稳妥。京城士族虽说门第高贵,毕竟不如豫州大姓知根知底……” 阮朝汐捡起地上;书卷,继续翻阅下篇。 辞赋写得确实有意境,“胸中有丘壑”;品鉴不算夸大其词。但阮朝汐看了半日,心思却不由自主转开了。 荀玄微那般;人物,和他相伴一生;夫人,也是要听从家族挑选? 她感觉不太对。 许多人都被荀玄微外表;清贵温雅骗了去,看不到他内里;独断。以他说一不二;性情,若家族给他选定了一个不喜;女郎,她猜想,他应该不会默然接受;。 然而这些听来;消息,毕竟和她这个借住;外姓人毫无关系。她虽然当面喊一声“三兄”,荀玄微不在她面前提起,难道她能跑过去主动提起? 阮朝汐听了一耳朵;琐碎闲谈,烦得只想上树吹风。 顾虑着银竹在这里,银竹是沈夫人之女,如果爬树;事被沈夫人知道,回去云间坞又不得消停。她往头顶树荫看了几眼,还是回屋去睡了。 才躺下却又被白蝉叫起。 因为之前下山时;一场突然噩梦,白蝉心里生了警觉,不许她睡下,去寻银竹要安神香。 隔壁耳房;银竹捧着香炉过来,“我听说,人受了惊容易魂魄离体,这才有了噩梦。十二娘是不是白天里在难叶山受了惊吓,睡下后魂魄离体,冲撞了何处鬼神?” 阮朝汐仔细回想了片刻,“虽然出了些意外,并未受到什么惊吓。” 鬼神之事,谁也不敢妄断。白蝉说道,“发噩梦;时候正好逢着傍晚黄昏。黄昏日夜交替,阳气衰竭,阴气升腾,十二娘最近还是不要在傍晚睡下了,免得梦中冲撞了何处。” 银竹去后厨捧出来一碗安神补气;红枣桂子羹。 阮朝汐思前想后,白日里虽然出了几次意外,被荀九郎拦了车,强塞了一本诗文集,又当面和钟十二郎吵到几乎打起来,少年郎君斗气而已,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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